朝鲜战场上的浙江英雄:沈树根的平凡与伟大

188 2025-08-24 03:11

1997年秋天,浙江上虞女企业家蒋梦兰在朝鲜考察期间,于平壤国家军事博物馆意外发现一尊刻有“沈树根,浙江诸暨人”的英雄雕像。回国后,她向沈树根求证,确认其身份。沈树根,1920年代出生于浙江诸暨,17岁参加新四军,历经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,1951年随志愿军入朝作战,在鹫峰阵地阻击战中率部坚守十几个小时,击退美军陆战一师,获“一级战斗英雄”称号。战后,他低调生活,从未向家人提及战功,晚年用退休金资助贫困学生和家乡建设。2001年去世后,当地为其举行简朴葬礼,留下“走过大风大浪回头还只是一个父亲、一个丈夫、一个老街坊”的平凡英雄形象。

1997年的秋天,蒋梦兰站在平壤国家军事博物馆里,盯着那尊铜像看了又看。底座上“沈树根,浙江诸暨人”几个字让她心里直打鼓:这该不会就是上虞那个老干部吧?

回国后,她直奔沈老家。照片一递过去,老爷子眼圈就红了。七十多岁的人,手抖得跟筛糠似的。蒋梦兰急了:“您有这么大的荣誉,怎么就从没跟家里提过?”沈老笑了笑,声音平稳:“过去的就过去了,不值得拿出来说。家里人只要安定,比啥都强。”

这话说得轻巧,可沈树根的经历,哪是“过去”两个字就能概括的。1920年代,他出生在浙江诸暨一个穷苦人家。17岁那年,扛着一杆老枪就跟新四军走了。打鬼子、南下、渡江、解放上海,身上的疤都是实打实的。

1951年,他本来在崇明岛待着,命令一下,立刻归队北上。志愿军的装备寒酸得很,小米加步枪对坦克飞机,跟拿牙齿咬钢钉差不多。可沈树根和他的团,就是为着这个才上的战场。

那年六月,他们接到任务,要守住一个叫“鹫峰”的阵地。这地方卡在华川和山阳里之间,相当于北方通道上的一道大闸口。谁守住它,谁就把住一个大动脉。

命令下来的时候,队伍已经饿了两顿饭。沈树根不是唠叨的人,他下令:“都把子弹分好、喇叭领着、白毛巾也要戴齐。”那天晚上,天气突然变了脸,前一秒还是夜星,后一秒就下起了瓢泼大雨。泥里踩得骨头直响。沈树根咧咧嘴:“这鬼天气,敌人估计比咱还倒霉。咱们再拼一拼!”

队伍摸黑上了山,沈树根一直守在最前面。他不愿“喊口号”,指令下得特利索:“前面七班务必咬住高地,八班守左路,九班在后备上,千万别贪便宜。能不吭声地多歼敌一个就少流一分血,记牢了。”

敌人真的来了。美军的汽车大灯在夜里闪着,一排又一排的光线在山坡下游走。清晨刚过,炮火一轮接一轮,似乎真没打算给他们留活路。沈树根让大家保存火力,坚持一颗子弹打一个敌人。对方像疯了一样,一批一批地冲。等到了关键的时候,沈树根悄无声息地挥手,预备队扑出去。近战肉搏开始了。

他的腿软吗?常人总想着“英雄没有怕的时候”,但想想看吧,有哪个人真正到了生死一线不会慌一点?他是老兵,兄弟们跟着他的背影冲,不见慌张。八班的廖九差点被人翻上了山,但沈树根亲自顶上去,把家伙事往前一顿扒拉。敌人的刺刀,离脸不过三两步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击发了,敌人倒下。那一刻心跳得飞快。

最终这一仗打了满打满算十几个小时。他们所在的一连,掉队的只有两人,一个重伤没熬过来,一个倒在返回途中,但是没有阵地丢失的记录。美军损失了三百多人,沈树根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有名号的陆战一师。打完了,累的,躺在石头上呼哧带喘,脚底全被湿泥泡烂却没掉鞋。

后来上级通报,“一级战斗英雄”。沈树根说“不去北京都说不过去。”结果还真成了国庆受阅代表,和一批最硬的战友在天津路口参加了阅兵。毛主席和朱德亲自在怀仁堂见了他们一面还一起吃饭。沈树根那人低调得厉害,回来没几天当上了地方财贸办副主任,工资没有第一时间涨。他从来没和周围人聊过朝鲜的事,更别说鹫峰怎么个守法。有人质疑这个荣誉大不大?他说能和活着回来的人一起吃顿面,就够大了。

八九十年代,沈树根彻底离休,淡出了权力和新闻。他的生活反而简单了,每天琐事最多的就是到市场溜达,看菜价。蒋梦兰的那次偶遇,让老沈又成了“新闻”。地方媒体写了两期人物纪实,有人惊呼当年身边领导竟然是战场英雄,可生活中的沈树根跟“英雄”没啥关系,他还是那个照顾老伴、捐点书钱、过节给村里老人送饺子的人。偶尔也赌气,不爱说什么大道理,不愿和谁比谁高贵。

关于那场战争,有人总想描绘得像剧本一样精妙。可事实上,这几万人拉锯失地、失友、失眠,很多人连自己的英名都没留下。沈树根也是普通人,有时候会忘旧事,有时候又背心一紧回响炮声。有数据统计,那段时间里像沈树根这样守山阵地的部队,阵亡率远高于平地拉锯,资料出自中国人民解放军《抗美援朝战史》编撰组发布的档案。美国方面对此也有记录,《US Army in the Korean War》曾记载某战役失利对整个联合国军东线战局的影响。

但英雄本人却并不觉自己伟大。“你问我后不后悔?后悔!”沈树根在最后几年会这样说。他皱皱眉头砸吧嘴,有时又摇头“没啥后悔的!”谁又确定呢?很多决定,都是逼着做的。

1990年后,他用自己的退休金资助了县里的6个困难学生,也支援了家乡的修桥铺路。有人说沈树根不够张扬,没有把个人经历捧成历史事件。这种说法也对一半。要我他其实特在意别人怎么看待战场这回事。或者,因为太想藏住疼痛,才更沉默?

2001年他去世,地方上送来挽联好几幅。那场没有硝烟的葬礼,没放高音喇叭,甚至旗也没几个。街坊邻里蹭着赶过去,晨雾里头看不清谁掉泪。后来乡政府给他头衔做了纪念册,老照片用的都是硬币筒洗出来的。

历史不常说话,但会轻轻晃动人的记忆。沈树根的故事说热闹也不够,说冷清也不是很冷清。他就是那类走过大风大浪回头还只是一个父亲、一个丈夫、一个老街坊的人物。你说这样的英雄是该被歌颂,还是该藏在人群里?答案其实都无所谓。反正岁月过去了,老沈的名字还挂在那个小村子的祠堂外墙。谁愿意多看一眼,就自己去瞧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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