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淑芬刚拿到这个月的养老金，心里正美滋滋的。儿子陈凯打来电话，说要上门看看她，顺便帮她把手机里的购物软件装好，方便她以后网购。柳淑芬没有多想，满心欢喜地等着儿子。谁知第二天，手机上却弹出一条消息：“290元进口零食抢购成功，请尽快取货。”她的心，瞬间沉了下去。

01

柳淑芬今年六十七岁，退休金虽然不算多，但一个人生活也算宽裕。她平日里省吃俭用，最大的乐趣就是和老姐妹们在公园里跳跳广场舞，或者在小区花园里侍弄几盆花草。每个月养老金到账，她都会先存一部分，留一部分用于日常开销。她总想着，等存够了钱，就给远在外地的女儿陈欣买一张机票，让她回来好好住一阵子。

这天，手机收到银行短信提醒，养老金准时到账。柳淑芬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三千多元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。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存折，准备把其中两千块钱转存进去。刚做完这些，儿子陈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。

“妈，您身体最近怎么样？养老金是不是刚到账啊？”陈凯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热情，带着几分关切。柳淑芬的心里暖暖的，觉得儿子还是孝顺的。

“都挺好的，刚到账呢。”她如实回答。

“那太好了，妈。我今天正好有空，想着去您那儿看看您。”陈凯顿了顿，又说：“现在您年纪大了，平时买东西多不方便啊。我帮您把手机里的购物软件装好，以后您想买什么，直接在手机上点一点就行了，多省心。”

柳淑芬一听，心里更是高兴。她虽然也知道网购，但总觉得手机操作太复杂，一直没敢尝试。儿子主动提出帮忙，她自然是乐意的。“那好啊，凯凯，你过来吧，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。”

下午三点多，陈凯带着妻子王丽和五岁的儿子小明来了。小明一进门就扑到柳淑芬怀里，甜甜地喊着“奶奶”，让柳淑芬心花怒放。王丽也笑着帮着把水果放到桌上，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和谐。

陈凯坐在沙发上，接过柳淑芬递来的热茶，三言两语地问候了几句，便把话题引到了手机上。“妈，把手机给我，我帮您看看。现在好多骗子，您可别被那些乱七八糟的链接给骗了。”

柳淑芬不疑有他，立刻把自己的老款智能手机递给了儿子。陈凯熟练地操作起来，下载了几个主流的购物APP。他一边下载，一边嘴里念念有词：“妈，这个是买菜的，这个是买日常用品的，这个是买零食的……您看，多方便。”

柳淑芬凑过去看，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图标让她有些眼花缭乱。陈凯很快就帮她注册了几个账号，并绑定了她的银行卡。柳淑芬有些犹豫，她对绑定银行卡总有些不安，但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，又不好说什么。

“妈，这个收货地址，我先给您设成我家的地址吧。”陈凯突然说，“您这老小区，有时候快递员找不到地方，或者您不方便下楼拿，寄到我家，我下班了正好给您带过来，或者您直接来我家取也行，多省事。”

柳淑芬觉得儿子考虑得周到，便答应了。“行，那就设你家吧。反正你家离这儿也不远。”她完全没有察觉到，一个无形的陷阱正在悄然布下。她只觉得，儿子现在长大了，懂得关心她了，心里暖洋洋的。

陈凯又教柳淑芬如何简单地浏览商品，如何加入购物车，如何付款。他特意强调：“妈，您以后买东西，直接在我设置好的这些店铺里买就行，我帮您选的都是信誉好的。付款的时候，您点一下就行了，不用输密码，方便。”

柳淑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她看着手机屏幕，觉得这些APP确实挺神奇的，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。她憧憬着以后可以自己买一些家用品，甚至可以给小明买一些小玩具。

晚饭的时候，柳淑芬做了满满一桌菜，陈凯和王丽吃得很开心，小明更是嘴巴不停。一家人其乐融融，让柳淑芬感到无比满足。她完全沉浸在家庭的温馨中，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。

夜深了，陈凯一家离开了。柳淑芬洗漱完毕，躺在床上，拿起手机，看着那些新装的APP图标，心里想着明天要不要试试看买点什么。她突然想起陈凯说不用输密码就能付款，心里又泛起一丝不安。可转念一想，是自己的亲儿子，能有什么事呢？她摇了摇头，把那丝疑虑抛开，渐渐进入了梦乡。

02

第二天一早，柳淑芬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。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，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：【恭喜您，290元进口零食抢购成功，请尽快到xx快递点取货！】

柳淑芬瞬间清醒了过来。290元？进口零食？她什么时候抢购了？她根本没操作过啊！她赶紧打开那个购物APP，但界面复杂，她根本看不懂。她翻来覆去地找，也没找到任何关于订单的信息。

她的心跳开始加速。难道是诈骗短信？可上面写着“抢购成功”，还让她去取货。她努力回想昨天陈凯教她的那些操作，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“抢购”了什么。

她拿起手机，想给陈凯打电话问问，但又犹豫了。毕竟是儿子帮她弄的，万一她弄错了，岂不是显得自己太笨？她决定先按兵不动，观察一下再说。

上午，柳淑芬约了老姐妹赵芳去公园散步。赵芳是她多年的好友，为人精明，见多识广。柳淑芬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赵芳。

“芳姐，我昨天让凯凯帮我装了几个购物APP，今天早上就收到一条消息，说我抢购了290元的进口零食，让我去取货。可我根本没买过啊。”柳淑芬皱着眉说。

赵芳一听，立刻警惕起来。“抢购？你都没操作过怎么会抢购？是不是你儿子趁着装软件的时候，自己偷偷买的，然后把账算到你头上了？”

柳淑芬连忙摆手。“不能吧，芳姐。凯凯是我的亲儿子，他怎么会做这种事？”虽然嘴上这么说，但赵芳的话却像一根针，轻轻地扎在了她的心口。

赵芳叹了口气。“淑芬啊，你就是太老实了。现在有些孩子，就爱啃老。你儿子又不是第一次了。上次，他不是说要装修房子，跟你借了三万块钱，说好了半年还，现在都一年了，还了吗？”

柳淑芬的脸色有些尴尬。赵芳说的是事实。那三万块钱，陈凯确实提过几次，但每次都说手头紧，再等等。她本来也没指望儿子能立刻还，但现在被赵芳提起来，心里总归有些不是滋味。

“芳姐，那钱……”

“你看，你就是太心软了。”赵芳打断她，“你给他钱，他心里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。现在这个零食，很可能就是他买的。他把收货地址设成他家，不就是为了方便自己收货吗？”

柳淑芬的心里咯噔一下。她想起昨天陈凯把收货地址设成他家的情景。当时她还觉得儿子考虑周到，现在看来，似乎另有隐情。

“可是，他为什么要用我的钱买零食呢？他自己又不是没钱。”柳淑芬还是有些不相信。

“嗨，有钱没钱是一回事，花你的钱不心疼是另一回事。”赵芳摇了摇头，“我跟你说，你得留个心眼。你先别去取货，也别给他打电话。你就当不知道这事。看看他什么时候会跟你说。”

柳淑芬听了赵芳的话，决定先按兵不动。她回到家，拿起手机，再次研究那个购物APP。她小心翼翼地点击着，想找到那个“抢购成功”的订单。她费了半天劲，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“我的订单”选项。点进去一看，果然有一条订单记录，上面赫然写着：【已支付290元，商品：进口豪华零食大礼包，收货地址：陈凯家。】

她的手颤抖起来。真的是儿子买的！而且是用她的钱！她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，有震惊，有失望，还有一丝丝的愤怒。

傍晚时分，陈凯打来了电话。“妈，今天有没有收到什么快递消息啊？”他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，仿佛只是随口一问。

柳淑芬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，故作平静地说：“什么快递消息啊？我没注意啊。怎么了？”

“哦，没什么，就是我昨天帮您装APP的时候，看到有个进口零食搞活动，挺划算的，就帮您抢了一份。想着您平时也舍不得买，给您尝尝鲜。”陈凯轻描淡写地说，“地址我设到我家了，等我下班了正好去拿，然后给您送过去。”

柳淑芬的心彻底凉了。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，甚至连一句“抢购”的谎话都懒得编得像样一点。他只是想当然地认为，她会接受这一切。

“哦，这样啊……”柳淑芬的声音有些干涩，“那谢谢你了。”

“嗨，谢什么。都是一家人。”陈凯笑着说，“您晚上想吃什么？我回家给您带点。”

柳淑芬勉强应付了几句，挂断了电话。她的脑海里，不停地回响着赵芳的话：“现在有些孩子，就爱啃老。”她突然觉得，这个家，似乎已经不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温暖港湾了。

03

接下来的几天，柳淑芬的心情一直很低落。陈凯果然把那箱所谓的“进口零食”送了过来。包装精美，里面的各种小零食看起来确实高档。陈凯甚至还带着小明，让小明把零食送给她。

“奶奶，这是爸爸给您买的零食，可好吃了！”小明甜甜地喊着，从包装袋里拿出一小包饼干递给她。

柳淑芬看着孙子天真的笑容，心里五味杂陈。她挤出笑容接过来，却丝毫没有品尝的欲望。她知道，这箱零食，是用她的290元买的。而这290元，对她来说，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
陈凯在一旁笑着说：“妈，这些零食都是进口的，平时您舍不得买，我帮您抢购的。您尝尝，好吃下次我再给您抢。”

柳淑芬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，心里一阵刺痛。她想问他，为什么用她的钱买东西不提前知会一声？但话到嘴边，又咽了回去。她不想在孙子面前，和儿子闹得不愉快。

她勉强笑了笑，说：“谢谢凯凯了。不过以后这种东西，你就不用替我买了。我平时吃得清淡，这些零食我也不怎么爱吃。”

陈凯的笑容僵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。“妈，您就是太节俭了。偶尔尝尝鲜也没什么。”

王丽也帮腔道：“是啊妈，凯凯也是一片孝心。现在您有养老金，享享福也应该的。”

柳淑芬没再说什么，只是默默地把零食收了起来。她知道，从儿子和儿媳的语气里，她听不出丝毫的歉意，只有理所当然。

从那天开始，柳淑芬开始对自己的手机保持警惕。她每天都会打开购物APP，尝试着去了解它的功能，虽然还是很吃力。她也开始留意自己的银行卡消费记录，虽然她之前从来没有这个习惯。

没过多久，又发生了一件事。

一天下午，陈凯突然打来电话，语气有些焦急。“妈，我这儿出了点急事，手头有点周转不开。您能不能先借我两千块钱，我下个月发工资就还您？”

柳淑芬心里一沉。又是借钱。上一次的三万块钱还没还，现在又要借。她知道，陈凯的“借”通常意味着“给”。

“凯凯，你又遇到什么事了？”柳淑芬问道，心里充满了担忧。

陈凯叹了口气：“哎，别提了，公司里有个项目急着垫付一笔款项，我的资金都套在里面了。就差这两千块钱，不然项目就得耽搁。”

柳淑芬听着儿子焦急的语气，心里又软了下来。她知道儿子工作不容易，也想帮他分担。

“那……你什么时候能还我？”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
陈凯立刻保证道：“妈，您放心，下个月发工资，我立马就还您！绝对不耽误。”

柳淑芬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答应了。她告诉陈凯，直接从她银行卡里转账就行。陈凯立刻表示感谢，并说他会直接从她手机上的银行APP里操作。

挂了电话，柳淑芬心里又开始泛起嘀咕。儿子上次帮她装购物APP的时候，是不是也把她的银行APP给弄好了？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给过他银行卡的密码啊。

她赶紧打开手机，果然发现了一个银行APP的图标。她点进去，竟然直接就登录了，根本没有要求输入密码！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。这意味着，陈凯可以随时随地，在没有她允许的情况下，转走她卡里的钱！

柳淑芬吓出了一身冷汗。她赶紧查看账户余额，发现果然少了2000元。她顿时感到一阵眩晕。儿子竟然已经知道了她的银行卡密码，甚至可以直接操作她的账户！

她赶紧给赵芳打电话，把这件事告诉了她。

赵芳听完，气得直拍桌子。“淑芬啊淑芬，你就是太糊涂了！你儿子这哪是借钱，这是明抢啊！他这是把你的钱当成提款机了！他肯定是趁着给你装APP的时候，把你的银行APP也给弄好了，还偷偷记下了你的密码！”

柳淑芬听着赵芳的斥责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知道赵芳说的是对的。她一直以来对儿子的信任，如今看来，是多么的讽刺和可笑。

“芳姐，那我该怎么办啊？”柳淑芬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怎么办？赶紧把银行卡里的钱转出来，把密码改了！然后去银行把这些APP的绑定都取消了！”赵芳焦急地说，“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，不然你这些养老金，迟早都要被你儿子败光！”

柳淑芬擦了擦眼泪，心里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。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她必须为自己，为自己的养老金，做点什么。

她颤抖着手，打开银行APP，尝试着修改密码。然而，她发现修改密码需要验证身份信息，还需要短信验证码。她试了几次，都以失败告终。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操作。

那一刻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。她发现，自己在这个数字时代，完全被蒙蔽了双眼，任人宰割。而那个利用她无知的人，竟然是她最亲近的儿子。

04

柳淑芬失眠了。一整夜，她都在翻来覆去地想，想儿子陈凯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。她把他当成掌上明珠，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。为了他，她省吃俭用，把最好的都留给他。她以为儿子会孝顺她，会照顾她，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结果。

天蒙蒙亮的时候，柳淑芬终于下定决心。她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了。她要保护自己的财产，也要找回自己的尊严。

她起床，简单收拾了一下，就出门了。她没有给陈凯打电话，也没有告诉赵芳。她要去银行，亲自处理这件事。

到了银行，大堂经理看她年纪大了，热情地接待了她。柳淑芬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堂经理。她没有隐瞒儿子利用她手机操作的事情，只是含糊地说“孩子帮我弄的，我不太懂”。

大堂经理听完，立刻明白了大概。他耐心地帮柳淑芬查询了她的银行卡绑定信息，发现确实绑定了多个购物APP和银行APP，而且都设置了免密支付。

“阿姨，您的这些APP都设置了小额免密支付，也就是在一定金额内，不需要输入密码就可以直接扣款。”大堂经理解释道，“您需要把这些设置都取消掉，然后修改您的银行卡密码。”

柳淑芬听着，心里一阵后怕。原来免密支付就是这么回事，怪不得儿子能轻易地买走她的零食。

在大堂经理的帮助下，柳淑芬解除了所有购物APP和银行APP的绑定，并修改了银行卡密码。她还特意嘱咐大堂经理，以后任何需要绑定或者修改密码的操作，都必须本人亲自到场，并出示身份证，否则一律不予办理。

处理完银行的事情，柳淑芬感到一身轻松。她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。虽然心里的伤痛还在，但至少，她的钱安全了。

回到家，柳淑芬给远在深圳的女儿陈欣打了个电话。陈欣是她的骄傲，从小就懂事，大学毕业后在深圳找到了很好的工作，收入也很可观。但因为工作忙，离家远，平时很少能回来。

“妈，怎么了？听您声音有点不对劲。”陈欣一听她声音里的异样，立刻关切地问道。

柳淑芬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女儿。她把陈凯如何“帮忙”安装APP，如何“抢购”零食，以及如何“借走”两千块钱，并偷偷操作她银行卡的事情，都说了出来。

电话那头，陈欣听得是怒火中烧。“什么？！他怎么能这样对您！妈，您怎么能让他把您的银行卡密码都弄走了呢？您也太心大了！”

柳淑芬被女儿的语气吓了一跳，也有些委屈。“我这不是信任他吗？他是我儿子啊！”

“信任他？他就是利用您的信任！”陈欣气愤地说，“妈，您别伤心，这事我来处理。您把银行卡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？”

“嗯，我今天上午已经去银行把所有绑定都解除了，密码也改了。”柳淑芬回答道。

“那就好。妈，您先别跟他说这事。等我回去，我亲自跟他谈谈。”陈欣说。

“欣欣，你别跟他吵架，毕竟是兄弟。”柳淑芬有些担忧。

“妈，这已经不是吵架不吵架的问题了，这是原则问题！”陈欣斩钉截铁地说，“他不能一直这样无底线地啃老，您也不能一直这样无底线地付出。您放心，我会有分寸的。”

挂断电话，柳淑芬的心里既有欣慰，也有不安。欣慰的是女儿的关心和维护，不安的是，她知道，一场家庭风暴，恐怕是在所难免了。

她坐在沙发上，拿起手机，看着那些曾经让她感到困惑的购物APP。现在，它们已经不再能随意操控她的财产了。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。她决定，从今以后，她要为自己而活，不再被儿子的“孝心”所绑架。

她知道，陈凯迟早会发现她的银行卡无法操作了。到时候，他又会作何反应呢？柳淑芬的心里，隐隐地有了一丝期待，期待着这场迟来的摊牌。

05

（卡点部分）

陈凯很快就发现了异样。

这天下午，他本来打算用母亲的账户再买些东西。最近他看中了一款新上市的游戏机，想用母亲的养老金给她“孝敬”一下，然后自己玩。他熟练地打开了手机上的购物APP，选好了商品，点击支付。然而，弹出的支付界面却提示：【支付失败，请检查您的支付方式或重新绑定银行卡。】

陈凯皱了皱眉。他试了几次，都是同样的结果。他有些不耐烦，又打开了银行APP，想直接从母亲的卡里转账到自己的账户。然而，当他输入密码时，却提示：【密码错误，请重新输入。】

他一连试了几次，每次都提示密码错误。陈凯的脸色变了。他猛地想起母亲昨天没有接他的电话，现在银行卡又出了问题，这绝不是巧合。

“妈！您是不是把银行卡密码改了？！”陈凯立刻拨通了柳淑芬的电话，语气带着质问和不满。

柳淑芬正在家里浇花，听到手机铃声，看到是儿子的电话，心里早有准备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接通了电话。

“凯凯，怎么了？”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。

“怎么了？！您还问我怎么了？！我的游戏机都买不了了！银行卡密码是不是您改了？！”陈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，丝毫没有掩饰。

柳淑芬的心里一阵刺痛。原来他根本不是关心她，只是关心她的钱。她感到无比的失望。

“是啊，我改了。”柳淑芬平静地回答，“我年纪大了，记性不好，怕把密码泄露出去。所以去银行改了密码，也把那些APP都解除了绑定。”

“您解除绑定？！您怎么能解除绑定呢？！那我以后怎么帮您买东西？！”陈凯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，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。

“以后我自己去超市买就行了，不用你操心。”柳淑芬的态度很坚决。

陈凯愣住了。他没想到母亲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他，而且语气如此强硬。这完全不像他那个唯唯诺诺、对他言听计从的母亲。

“妈，您这是什么意思？您是不相信我吗？我帮您买东西，还不是为了您好？”陈凯开始打感情牌，试图挽回局面。

“好不好，我心里清楚。”柳淑芬的声音依然平静，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凯凯，那三万块钱，你什么时候还我？还有那两千块钱，也应该还了吧？”

陈凯彻底傻眼了。他万万没想到，母亲会突然提起这些旧账。他一直以为，母亲会像以前一样，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“妈，您说什么呢？三万块钱不是说好了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还吗？那两千块钱，我下个月发工资就还您啊！”陈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，但很快又被恼羞成怒所取代，“您现在突然提这些，是不是有人在您耳边说了什么？是不是赵芳那个老太婆？她平时就爱嚼舌根！”

柳淑芬的眼眶有些湿润。她为儿子的态度感到心寒。他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，反而把责任推给别人。

“没有人在我耳边说什么。这些钱，都是我的养老钱，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。”柳淑芬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凯凯，我养你这么大，不是为了让你来啃我的养老金的。”

“啃老？！妈，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？！”陈凯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，“我什么时候啃您的老了？我给您买零食，给您买营养品，平时还经常带小明去看您，这难道不是孝顺吗？！”

“孝顺？”柳淑芬冷笑一声，“用我的钱给我买东西，这就是你的孝顺吗？你帮我装APP，偷偷绑定我的银行卡，随意花我的钱，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吗？！”

柳淑芬终于爆发了，她把心里积压已久的不满和委屈，一股脑地说了出来。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，但却充满了力量。

陈凯被柳淑芬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给震住了。他没想到母亲会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，而且语气如此坚决。他感到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极大的挑战。

“妈，您怎么变成这样了？！您是不是老糊涂了？！您根本就不懂现在这些东西，被人一忽悠就信了！”陈凯开始人身攻击，试图通过贬低母亲来掩盖自己的心虚。

“我糊涂？我再糊涂，也知道自己的钱是自己的，不能被别人随意支配！”柳淑芬的声音带着哭腔，但眼神却异常坚定，“凯凯，你让我太失望了。我以为你长大了，懂事了，没想到你……”

她没有再说下去，因为她知道，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。她已经看清了儿子的真面目。

电话那头，陈凯沉默了。他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决绝。他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慌。如果母亲真的不再给他钱，那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？

“妈，您是不是误会我了？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陈凯的语气软了下来，试图挽回。

但柳淑芬已经听不进去了。她知道，这只是他惯用的伎俩。

“凯凯，我不想再跟你争论了。我只是想告诉你，从今以后，我的钱，我自己做主。你如果真的需要钱，可以好好跟我说，但不能再这样偷偷摸摸地利用我。”柳淑芬说完，便挂断了电话。

她坐在沙发上，身体微微颤抖。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强硬地与儿子对峙。她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，但同时也感到了一丝解脱。她知道，这一步，她走对了。

她拿出了手机，拨通了女儿陈欣的电话。“欣欣，你哥打电话来了……”

06

陈欣接到母亲的电话时，正准备下班。听到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，她的心立刻揪了起来。

“妈，他是不是又说什么了？”陈欣焦急地问道。

柳淑芬把刚才和陈凯的对话，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女儿。她把自己的愤怒、失望和心寒，都倾诉了出来。

陈欣听完，气得浑身发抖。“太过分了！他怎么能这样对您！妈，您做得对，您就该这样对他！这种人，您就不能心软！”

“可是欣欣，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啊……”柳淑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。

“儿子又怎么样？儿子就可以这样欺负自己的母亲吗？”陈欣愤愤不平地说，“妈，您别伤心，这事我来处理。您就当没他这个儿子！他要是再敢来纠缠您，您就报警！”

“报警？那多难看啊……”柳淑芬犹豫了。

“难看什么？他做出这种事的时候，怎么不想着难看？妈，您现在就得硬气起来！不然他会觉得您好欺负，以后还会变本加厉！”陈欣语气坚定地说，“我明天就请假回去一趟！我得好好跟他谈谈！”

柳淑芬听女儿要回来，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。她知道女儿是个有主见的人，有她在，自己心里就有了底气。

第二天一早，陈欣就坐上了回家的飞机。她一路上都在想，该如何处理这件事。她知道哥哥陈凯从小就有些自私，但她没想到他会自私到这种地步，竟然利用母亲的信任和无知来剥削她。

陈欣到家的时候，柳淑芬已经做好了午饭。母女俩相对而坐，柳淑芬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，但眼神却比前两天坚毅了许多。

“妈，您别担心，有我在呢。”陈欣握住母亲的手，安慰道，“我这次回来，就是要把这事彻底解决。”

午饭后，陈欣陪着母亲一起去了小区附近的律师事务所。她想咨询一下，对于这种家庭内部的财产纠纷，有没有法律途径可以解决。

接待她们的是一位姓李的女律师。李律师听完柳淑芬的叙述，皱了皱眉。

“阿姨，您儿子这种行为，虽然涉及金额不大，但性质非常恶劣。他利用您的信任，未经您的允许，擅自使用您的银行卡进行消费，这已经构成了侵占行为。”李律师解释道，“如果金额较大，甚至可能涉及诈骗。”

柳淑芬听得心惊胆战。“那……那我们会不会把他送进监狱啊？”

“阿姨，目前来看，如果金额不大，一般不会上升到刑事层面。但您可以要求他归还所有侵占的金额，并可以要求他支付一定的精神损失费。”李律师说，“而且，最重要的是，您必须明确告知他，您的财产由您自己支配，任何人都无权干涉。”

陈欣在一旁补充道：“李律师，我妈现在最担心的，就是他以后还会继续纠缠。我们想知道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彻底死心？”

李律师想了想，说：“首先，您必须明确告知他，您已经解除了所有绑定，并且更改了密码。其次，您可以给他发一份正式的律师函，要求他归还所有欠款，并明确告知他，如果他再有任何骚扰或者侵占行为，您将采取法律手段。”

“律师函？”柳淑芬有些惊讶。

“是的，律师函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，可以起到震慑作用。”李律师解释道，“让对方意识到，您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。”

陈欣觉得这个办法不错。她和母亲商量了一下，决定采纳李律师的建议。她们委托李律师起草了一份律师函，明确列出了陈凯所欠的款项，以及未来必须遵守的原则。

从律师事务所出来，柳淑芬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。她知道，有了法律的武器，她就不用再害怕儿子的纠缠了。

当晚，陈欣给陈凯打了电话，约他第二天到家里来一趟，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。陈凯虽然有些不情愿，但听说妹妹回来了，还是答应了。他心里盘算着，是不是母亲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妹妹了，他得想好说辞。

第二天下午，陈凯和王丽一起来到了柳淑芬家。一进门，看到陈欣也在，陈凯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。

“欣欣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？”陈凯故作轻松地问道。

“我回来处理一些事情。”陈欣语气冷淡，直接开门见山，“哥，我们今天把话都说清楚吧。你这些年，到底从妈那儿拿了多少钱？”

陈凯的脸色变了。“什么多少钱？我什么时候拿妈的钱了？”

“你别装傻！”陈欣把一份清单摔在桌上，“这是妈的银行流水，你自己看看！三万块钱的装修款，你说是借，还了吗？两千块钱的应急款，你说是下个月还，还了吗？还有那290元的进口零食，你说是给妈买的，结果却寄到你家，用的是妈的钱！这些，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？”

陈凯看着清单上的数字，脸色铁青。他没想到陈欣竟然把这些都查得一清二楚。

“妈，您怎么能把这些都告诉欣欣？您这不是挑拨我们兄妹关系吗？”陈凯转头指责柳淑芬。

“我挑拨？是你自己做错了事！”柳淑芬再也忍不住了，声音颤抖着说，“你把我当成什么了？你的提款机吗？！”

王丽在一旁也有些慌了，她试图打圆场：“妈，欣欣，你们别生气。凯凯他也不是故意的，他就是平时手头有点紧……”

“手头紧就可以这样啃老吗？”陈欣冷笑一声，“你们住着大房子，开着好车，吃穿用度都比妈好，却还恬不知耻地从妈的养老金里抠钱！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？！”

陈欣的话像刀子一样，狠狠地扎进了陈凯和王丽的心里。他们平时在外面风光无限，但在柳淑芬和陈欣面前，却被揭开了最丑陋的一面。

“欣欣，你别太过分了！”陈凯恼羞成怒，拍桌而起，“我是她儿子！我拿她的钱怎么了？！她不给我给谁？！”

“她不给你，那是她的自由！她给你，那是她的心意！而不是你来抢，来骗！”陈欣也站了起来，毫不示弱地与他对峙，“你这种行为，已经触犯了法律！我们已经咨询了律师，并且委托律师给你发了律师函！如果你再不悔改，我们不排除采取进一步的法律行动！”

陈欣说着，从包里拿出那份律师函，狠狠地摔在陈凯面前。

陈凯拿起律师函，看到上面赫然写着“律师函”三个大字，以及李律师事务所的公章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他没想到，母亲和妹妹竟然会做到这一步。

王丽也凑过去看，看到上面的法律条文，吓得手足无措。“凯凯，这……这怎么办啊？”

“什么怎么办？！”陈凯恼羞成怒地把律师函撕得粉碎，“你们少拿这些东西来吓唬我！我是她儿子！你们敢把我怎么样？！”

“敢不敢，你就等着看吧！”陈欣冷冷地说，“如果你不归还所有欠款，并且以后再敢骚扰妈，我们绝对不会手软！这三万块钱，加上两千块钱，以及290元的零食钱，总共三万两千两百九十元！你必须在三天之内，全部归还给妈！”

“我没有那么多钱！”陈凯吼道。

“那是你的事！你可以去借，可以去卖！但你必须还！”陈欣态度坚决，“如果三天之内，这笔钱没有到妈的账上，那我们就法庭见！”

柳淑芬看着女儿坚决的背影，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和自豪。她知道，女儿是为了她好，是为了让她不再受欺负。她默默地走到女儿身边，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。

陈凯和王丽被陈欣的强硬态度震慑住了。他们没想到，一向老实巴交的柳淑芬，竟然在女儿的帮助下，变得如此强大。他们面面相觑，一时之间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
“滚出去！”柳淑芬突然开口，声音虽然有些沙哑，但却充满了力量，“从今以后，我的家，不欢迎你们！”

陈凯和王丽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。他们看着柳淑芬愤怒的眼神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最终，他们灰溜溜地离开了柳淑芬家。

看着儿子和儿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柳淑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，夺眶而出。她抱住女儿，放声大哭起来。那是委屈的泪水，也是解脱的泪水。她知道，从今天开始，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。

07

陈凯和王丽回到家，两人的脸色都阴沉得可怕。王丽更是气得直跺脚。

“陈凯，你看看你妈和你妹！她们简直疯了！竟然敢给你发律师函？还说要告你？！”王丽尖声叫道，“三万多块钱，你从哪儿弄去？”

陈凯烦躁地扯了扯领带。“我怎么知道她们会来这一套！妈以前不是一直都好说话的吗？肯定是陈欣那个臭丫头出的主意！”

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？关键是钱！”王丽焦急地说，“三万多块钱，我们这几天手头也不宽裕啊。你不是说那个项目垫付的钱还没回来吗？”

陈凯颓然地坐在沙发上，双手抱头。他确实没有这么多钱。他平时花钱大手大脚，虽然工资不低，但每个月都是月光族。他一直以来都把母亲的养老金当作备用金，没想到现在这条路被彻底堵死了。

“我去找朋友借借看。”陈凯无奈地说。

“借？你那些朋友，哪个不是人精？谁会借你这么多钱？”王丽不屑地说，“我看你还是想办法去跟你妈服个软吧，毕竟是亲妈，总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。”

陈凯一听，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。他觉得王丽说得有道理，母亲毕竟心软，只要他好好认错，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
当天晚上，陈凯就给柳淑芬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，言辞恳切，表达了深刻的悔意。他承认自己错了，不该利用母亲的信任，不该未经允许花母亲的钱。他还保证，三天之内，一定会把钱凑齐，全部归还给母亲。

柳淑芬看到短信，心里有些动摇。毕竟是自己的儿子，她不希望真的把事情闹到法庭上。她把短信给陈欣看。

陈欣看完，冷笑一声。“妈，你别信他。他这是缓兵之计。他知道你心软，所以才来这一套。他要是真的悔改，就不会等到现在才说这些。”

“那……那我们该怎么办？”柳淑芬有些迷茫。

“我们什么也不做，就等着看他三天之内能不能把钱还回来。”陈欣坚定地说，“如果他真的还了，那说明他还有点良心。如果他没还，那我们就按照李律师说的办！”

柳淑芬点点头，决定听女儿的。她没有回复陈凯的短信。

接下来的两天，陈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。他给所有的朋友打电话，但一听说要借三万多块钱，大家纷纷找借口推辞。他甚至想过向公司预支工资，但又怕被公司知道他欠钱不还的事情。

王丽也跟着他一起着急。他们甚至把家里一些不常用的奢侈品拿去二手店变卖，但价格被压得极低，根本凑不够那么多钱。

眼看着三天期限就要到了，陈凯的心里越来越慌。他打电话给柳淑芬，柳淑芬不接。他打电话给陈欣，陈欣也不接。他甚至跑到柳淑芬家门口敲门，但柳淑芬就是不开门。

到了第三天晚上，陈凯终于熬不住了。他知道，如果再不采取行动，母亲和妹妹真的会把他告上法庭。他想到法律的惩罚，想到自己的名声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
他最终还是向自己的父亲，也就是柳淑芬的前夫，陈建国，开了口。陈建国和柳淑芬离婚多年，但平时对陈凯这个儿子还算关心。

陈建国听完陈凯的哭诉，气得血压飙升。“你这个混账东西！你竟然敢这样对你妈？！你还有没有良心？！”

陈建国虽然和柳淑芬离婚了，但他知道柳淑芬这些年过得不容易。他对陈凯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愤怒和失望。

“爸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！您帮帮我吧，我妈和陈欣真的要告我！”陈凯哭着说。

陈建国叹了口气。他知道，如果真的闹上法庭，对陈凯的名声会造成很大的影响。他最终还是决定帮儿子一把。

“好，这钱我帮你出。但是你必须答应我，从今以后，绝对不能再打你妈养老金的主意！而且，你必须亲自去向你妈道歉，并且写一份保证书！”陈建国严肃地说。

陈凯连连点头，表示一定会照办。他知道，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了。

第二天一早，陈凯就收到了陈建国转来的三万两千两百九十元。他立刻把钱转到了柳淑芬的银行卡里。然后，他带着王丽和小明，再次来到了柳淑芬家。

这一次，他的态度明显变得恭敬和诚恳。

08

当柳淑芬手机收到银行转账短信时，她和陈欣都感到有些惊讶。三万两千两百九十元，一分不少。她没想到陈凯真的把钱还回来了。

“看来他还是怕了。”陈欣冷哼一声，“不过，这还不够。他必须亲自来道歉。”
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陈凯就带着王丽和小明来到了柳淑芬家门口。这一次，他没有拍门，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，按响了门铃。

柳淑芬打开门，看到陈凯一家三口站在门口，陈凯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悔意。

“妈，我们错了。”陈凯一进门，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柳淑芬面前。他抱着小明，让小明也跟着他一起喊：“奶奶，对不起。”

小明看着大人严肃的表情，也有些害怕，跟着爸爸怯生生地喊着“奶奶对不起”。

柳淑芬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，心里五味杂陈。她想起了陈凯小时候，也曾这样跪在她面前认错。那时候，她总是心软，很快就原谅了他。但这一次，她知道，她不能再轻易心软了。

陈欣站在一旁，冷眼旁观。她知道，陈凯的道歉，多半是迫于压力。

“起来吧。”柳淑芬的声音很平静，没有丝毫波澜，“钱我已经收到了。但是，这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。”

陈凯抬起头，脸上带着一丝慌乱。“妈，我知道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我以后再也不会了，我保证！”

王丽也在一旁帮腔：“妈，凯凯他真的知道错了。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。他也是一时糊涂。”

“一时糊涂？”陈欣冷笑一声，“一时糊涂会把妈的养老金当提款机？一时糊涂会偷偷绑定妈的银行卡？王丽，你们两口子，这些年从妈这儿拿了多少钱，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？”

王丽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。她知道，陈欣这是在揭他们的老底。

“欣欣，你别说了。”柳淑芬拉了拉女儿的手，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。

“妈，有些话今天必须说清楚！”陈欣没有理会母亲的劝阻，她看着陈凯和王丽，语气严肃地说，“你们以为妈年纪大了，好欺负，所以就肆无忌惮地从她身上吸血！你们有没有想过，妈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？她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，结果换来的却是你们的剥削和欺骗！”

陈欣的话，让陈凯和王丽无地自容。他们低着头，不敢与陈欣对视。

“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。”陈欣继续说，“从今以后，妈的养老金，妈自己做主！你们以后如果再敢动妈一分钱，或者再敢骚扰妈，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！到时候，就不是一封律师函能解决的问题了！”

陈凯抬起头，眼神复杂地看着陈欣。他知道，妹妹这次是动真格的了。

“欣欣，我保证，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。”陈凯声音沙哑地说，“我也会好好孝顺妈的。”

“孝顺不是嘴上说说，而是要用行动来证明。”陈欣冷冷地说，“你不是说要写保证书吗？现在就写！”

陈凯愣住了，他没想到陈欣会这么较真。他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在陈欣的监督下，写下了一份详细的保证书。保证书上明确写着：陈凯承诺以后不再向柳淑芬索取任何钱财，不再干涉柳淑芬的财务自由，如果违反，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。

柳淑芬看着陈凯写下的保证书，心里百感交集。她知道，这张纸并不能完全约束儿子，但至少，它是一个开始，一个让她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生活的开始。

“妈，您以后有什么事，直接跟我说。”陈欣对柳淑芬说，“您别再一个人扛着了。我是您的女儿，我会永远站在您这边。”

柳淑芬的眼眶再次湿润了。她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，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暖。她知道，有女儿的支持，她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
陈凯和王丽最终灰溜溜地离开了。这一次，他们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恼羞成怒，而是带着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不安。他们知道，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。

柳淑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，心里感到一阵轻松。她知道，这件事情虽然让她伤透了心，但也让她看清了现实。她终于明白，对有些孩子，一味地付出和心软，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贪婪和无耻。

她决定，从今以后，她要好好地爱自己，好好地享受自己的晚年生活。她要用自己的养老金，去实现那些曾经因为儿子而搁置的梦想。

09

经过这场家庭风波，柳淑芬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，对儿子陈凯言听计从，而是变得更加独立和自信。

陈凯在归还了钱款并写下保证书之后，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。他不再频繁地给柳淑芬打电话，也不再以各种借口索取钱财。但柳淑芬知道，这只是暂时的。她心里清楚，儿子本性难移，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。

陈欣在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后，回到了深圳。但她每天都会给柳淑淑芬打电话，关心她的生活，询问她的近况。母女俩的关系，也因为这次事件变得更加亲密。

柳淑芬开始学着自己使用手机上的购物APP。她小心翼翼地浏览着商品，遇到不懂的地方，就打电话问赵芳或者陈欣。她给自己买了一件漂亮的新衣服，还给自己报了一个老年大学的绘画班。她发现，原来自己也可以过得如此精彩。

她也学会了拒绝。有一次，陈凯带着小明来看她。小明看到柳淑芬新买的智能电饭煲，吵着要一个。陈凯在一旁暗示柳淑芬给小明买。

柳淑芬却笑着说：“小明乖，奶奶这个电饭煲是自己用的。如果你喜欢，可以让你爸爸妈妈给你买一个。”

陈凯的脸色有些尴尬，但也不好再说什么。王丽则在一旁拉了拉小明，示意他不要再闹。柳淑芬看着他们，心里感到一阵平静。她知道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由儿子摆布的老人了。

她也开始规划自己的养老金。她把钱存入定期，购买了一些稳健的理财产品，确保自己的财产安全和增值。她还特意咨询了律师，立下了遗嘱，明确规定了自己财产的分配方式，以防将来再出现类似的纠纷。

赵芳看到柳淑芬的变化，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。

“淑芬啊，你现在可算是活明白了！”赵芳笑着说，“以前你就是太心软，才会被你儿子欺负。现在这样多好，有自己的生活，有自己的爱好，活得有滋有味！”

柳淑芬点点头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“是啊，芳姐。我现在才明白，人活着，最重要的还是要为自己而活。”

她把剩余的养老金，一部分用于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，一部分用于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。她加入了小区的志愿者团队，定期去养老院探望孤寡老人，给他们带去温暖和快乐。

在养老院里，她看到了一些和自己情况相似的老人，他们也曾因为子女的剥削而痛苦不堪。柳淑芬会主动和他们交流，分享自己的经验，鼓励他们勇敢地站起来，维护自己的权益。

她发现，当她不再被儿子的事情所困扰时，她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和有意义。她不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儿子身上，而是把更多的爱和关心，投向了自己和那些需要帮助的人。

陈凯和王丽虽然表面上对柳淑芬恭敬了许多，但心里却始终无法接受柳淑芬的变化。他们觉得母亲变得冷漠了，不再像以前那样无私地爱他们了。他们甚至在私下里抱怨，说柳淑芬偏心陈欣，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女儿。

但柳淑芬已经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了。她知道，她已经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。现在，她只想好好地享受自己的晚年生活，不再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烦恼。

她也曾想过，如果当初没有陈欣的帮助，她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，勇敢地站起来？她感谢女儿的到来，让她看清了现实，也让她找回了自己。

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，柳淑芬穿着自己新买的旗袍，带着新学的画作，和赵芳一起去参加老年大学的画展。她的画作虽然稚嫩，但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。

她看着自己的画作，心里充满了自豪。她知道，这幅画不仅仅是一幅画，更是她重获新生的证明。

10

柳淑芬在老年大学的画展上大放异彩，她的几幅画作获得了老师和同学们的一致好评。其中一幅名为《向阳花》的油画，以其明亮的色彩和充满生命力的构图，赢得了许多观众的喜爱。画中的向日葵，昂首挺胸，向着太阳绽放，仿佛象征着柳淑芬自己，在经历了风雨之后，依然坚韧不拔，重新焕发了生机。

这次画展，让柳淑芬结识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。她发现，原来退休生活也可以如此丰富多彩。她不再整日待在家里，而是积极参与各种社区活动，和朋友们一起学习、交流、旅行。

她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，脸上总是挂着笑容。她的身体也比以前更好了，每天坚持锻炼，跳广场舞，甚至还开始学习太极拳。她感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，充满了活力。

陈凯和王丽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索取钱财，但他们的心思依然没有改变。他们偶尔会带着小明来柳淑芬家，试图通过小明来软化柳淑芬。小明也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，会甜言蜜语地哄柳淑芬开心，然后提出一些小要求。

但柳淑芬已经不再上当了。她会给小明买一些小礼物，但绝不会再给陈凯和王丽任何钱财。她对待陈凯的态度，也始终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。她不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，而是学会了独立和自爱。

有一次，陈凯公司需要一笔紧急资金周转，他再次想到了母亲。他硬着头皮给柳淑芬打电话，希望母亲能再借他一笔钱。

柳淑芬听完，语气平静地说：“凯凯，我现在手头没有多余的钱。而且，上次的钱你已经还了，我们之间也写了保证书。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，不要再打我的主意。”

陈凯听着母亲冷淡的语气，心里一阵失落。他知道，母亲是真的变了。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，随意地从母亲那里获取好处了。

王丽也曾试图通过柳淑芬的亲戚朋友来做说客，希望他们能劝柳淑芬再给陈凯一些帮助。但柳淑芬的亲戚朋友们，经过上次的事件，也都看清了陈凯的真面目，没有人愿意再帮他说话。

柳淑芬的女儿陈欣，在深圳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利。她经常会抽出时间回来看望母亲，带着母亲去旅游，享受生活。她用自己的行动，弥补了母亲在陈凯那里受到的伤害。

柳淑芬感到非常欣慰。她知道，虽然儿子让她伤心，但女儿却给了她无尽的温暖和支持。她拥有一个爱她的女儿，一群真心待她的朋友，以及一个充实而有意义的晚年生活。这，已经足够了。

她把自己的养老金打理得井井有条，不仅能够满足自己的日常开销，还能够支持自己的爱好，甚至还能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。她不再为钱的事情烦恼，也不再为儿子的事情操心。

她学会了放下，学会了释怀。她知道，人生的道路上，总会遇到一些坎坷和挫折。但只要勇敢地面对，积极地去解决，就一定能够走出困境，迎来新的光明。

一个冬日的午后，柳淑芬坐在阳台上，晒着暖暖的太阳。她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，看着相册里自己年轻时的照片，以及陈凯小时候天真可爱的笑容。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

她知道，她和陈凯之间的亲情，或许永远无法回到从前。但她也明白，她已经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。现在，她已经放下了心中的包袱，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
她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是陈欣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。柳淑芬笑着接通了电话，屏幕里立刻出现了女儿陈欣的笑脸。

“妈，您在干什么呢？气色真好！”陈欣笑着说。

“我在晒太阳呢。最近身体也挺好的。”柳淑芬回答道。

“那就好。妈，我下个月想带您去海南玩几天，您看怎么样？”陈欣提议道。

柳淑芬听了，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。“好啊！我早就想去海南看看大海了！”

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。她知道，未来的日子，一定会更加美好。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儿子欺负的老人了，她是一个独立、自信、快乐的柳淑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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