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煜赛后绕场一周，几万人的球场空得有点吓人，他低着头，我隔着屏幕都感觉他是不想让镜头拍到他哭。

0比1，真行啊，就用这么个比分，送走队史最后一块遮羞布。

这场球，你说它是费煜的告别赛，更像是一场公开的羞辱。

整个上半场，球好像烫脚，从中场倒到后场，再从后场倒回中场，就是没人敢往前捅。

好不容易有两次机会，一脚打了飞机，另一脚软绵绵地滚到门将怀里，像是给对方送礼。

对面青岛队那前锋都快闲得在场上打哈欠了。

下半场换人调整？

没看出来。

战术打法？

还是老一套，两个边路起高球，指望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将去跟对面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争顶。

我寻思这教练是不是忘了球队早就没了那个一米九的外援中锋了。

这套战术，就跟用诺基亚发微信一样，不是说不行，就是有点跟不上时代。

再说说那个丢球，简直是整场比赛的缩影。

八十几分钟了，后卫自家禁区里玩火，一个莫名其妙的回传，力量又轻角度又刁，守门员出击也不是，不出来也不是，就那么一犹豫，对方前锋笑嘻嘻地把球断了，轻松推个空门。

那一刻，场边摄像机特地给了费煜一个长镜头，他双手叉腰，低着头，一动不动。

我猜他心里想的不是“可惜”，而是“累了，毁灭吧”。

你看看数据，控球率六成二，射门十三次，射正三次。

这数据好看吗？

好看。

有用吗？

没用。

就像考试前复习了一整晚，结果考卷上的题一个都不会。

过程很努力，结果很感人。

在多打一人得情况下被人家进球，这就不是技术问题了，是脑子问题。

很多人都在怀念以前那支大连队，说那时候的球员有血性，有荣誉感。

可光环念旧有什么用？

现在这批年轻人，说他们没压力是假的，可压力好像没变成动力，全变成腿上的水泥了。

跑不动，传不准，一丢球就摊手，互相抱怨。

费煜在场上喊破了喉咙，没人听他的。

这种感觉，就像一个班里的学霸，带着一群压根不想学习的学渣，考前拼命给他们划重点，结果人家考试时候全睡着了。

比赛结束那一刻，哨声一响，费煜直接跪在了地上，双手捶着草皮。

队友们零零散散走过来拍拍他的背，那画面，要多凄凉有多凄凉。

他把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点光和热，全给了这支烂泥扶不上墙的球队。

结果呢？

换来了一场堪称耻辱的失利，和一个无比尴尬的告别仪式。

费煜把球衣脱下来，盖在了脸上，镜头没再追过去。

也好，别看了，再看就不是告别，是出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