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学智有心愿未了,病床前怒斥省长儿子洪虎:你这省长怎么当的?
2004年,91岁的洪学智躺在病床上,病情反复,却总念叨着“四平的纪念馆怎么样了”。
这位扛过长征雪山草地、抗美援朝枪林弹雨的传奇上将,为何对一座没竣工的纪念馆如此牵挂?
这背后,是他和四平战役那段刻在骨子里的不解情缘。
少年将军战火之路
1929年,16岁的洪学智参加商南起义,投身革命,编入红一军。
他参与鄂豫皖苏区反围剿,经历黄安、商潢、苏家埠等战役。
随红四方面军西征,在川陕边境参与反“三路围攻”“六路围攻”。
长征中三次过草地,负责政治工作与物资补给。
抗战时期,他在苏北建立抗大分校培养军政人才,担任新四军师参谋长,为苏北根据地壮大贡献力量,也为日后带领苏北子弟兵北上东北埋下伏笔。
抗战胜利后,洪学智带着三万多苏北子弟兵北上东北,在这里建立起根据地。
1946年3月到1947年6月,他率部打了前三场四平战役。
首战是保卫战,他指挥部队守在城外阵地,硬是拦住了敌人的坦克。
二战时继续防守,还得掩护伤员往后撤。
最惨烈的是1947年6月的第三战,那会儿他已经是6纵司令员,又要攻城又要阻击援军,担子压得死死的。
偏偏战前情报出了错,敌人的援军到得比预想早,城里的防御也早加固好了,部队打得伤亡惨重,好多从苏北一路跟过来的老兵都倒在了这里,最后只能含着泪下令撤军。
1948年3月第四次四平战斗,我军终于收复了四平。
可洪学智因为部队在别的方向作战没赶上,心里一直憋着口气,没能亲手为牺牲的战友报仇,成了他这辈子都解不开的遗憾。
建国后的未了心愿
新中国成立之后,洪学智迅速转身,积极投入到国家建设的伟大事业之中。
在抗美援朝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,他身兼志愿军副司令员兼后勤司令员这两个重要职务,为了保家卫国、为了战争的胜利,他殚精竭虑、日夜操劳。
在后勤保障方面,他精心谋划、统筹安排,全力保障着前线战士们的物资供应。
在作战指挥上,他冷静果敢、指挥若定,带领着志愿军战士们一次次击退敌人的进攻。
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回国后,他又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军队后勤现代化建设的工作中。
当时的中国处于百废待兴的艰难国情之下,国内各个领域都亟待发展和建设,而他手头又有着一摊子忙不完的公务。
无论是军队后勤体系的完善,还是保障制度的建立,每一项工作都需要他投入大量的精力和心血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为那些牺牲的战友们建陵园、修纪念馆的念头,虽然一直在他的心中萦绕,但也只能暂时被他压在心底。
后来,洪学智退了休,他住在北京的那座老房子里。
这座老房子承载着他多年的回忆,见证了他一生的风雨历程。
在闲暇的时候,他偶尔会和当年并肩作战的老战友们凑到一起。
他们围坐在一起,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,聊起东北那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。
在那里,他们曾顶着凛冽的寒风、踏着厚厚的积雪,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。
聊起四平城里那震耳欲聋的枪炮声,那激烈的战斗场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。
每当回忆到这些,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叹口气,然后满怀感慨地说:“那些埋在异乡的同志啊,连个妥善的安葬地方都没有。”。
其实,修建纪念馆和陵园的想法,在他的心中从来就没有真正放下过,这么多年来,这个想法一直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,如同种子一般,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发芽生长。
1999年,洪学智的长子洪虎当上了吉林省长,老将军特意把儿子叫到身边,叮嘱他“尽快推动纪念馆修建”,还特意说了句“别劳民伤财,就用现有资源完善”。
洪虎应下了,可上任后手里的活儿堆成了山,又是发展经济,又是推动工业项目,还得想着改善民生,纪念馆的事儿就这么拖着,设计图改了好几遍,建筑队也天天等着拨款,进度慢得很。
转眼五年过去,纪念馆还是没竣工。
2004年,91岁的洪学智病重住院,洪虎到医院探望,老爷子一见他就来了气,当即训斥道:“5年了,你这省长是怎么当的?”。
后来原四平书记马俊清去看他,老将军才缓和了脸色,笑着说“把四平烈士陵园建得很好”,气氛这才松快下来。
在洪学智的催促下,洪虎一回吉林就把纪念馆项目当成了要紧事来抓,四平方面也加紧了施工进度。
工程队很快进场,挖地基、搭钢架、刷墙面,工地上天天都是叮叮当当的声响。
展柜里的文物一件件摆进去:有当年战士们穿过的旧军装,上面还留着弹孔。
有泛黄的作战文件,字迹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。
还有生锈的步枪、缺了口的搪瓷缸,都是从战场遗址里挖出来的。
英烈厅的墙上,工匠们一笔一画刻着牺牲战士的名字,那些名字密密麻麻,有的连籍贯都没来得及留下。
2005年底,四平战役纪念馆终于竣工开放。
开馆那天,馆前的广场上飘着红旗,当地的老兵们拄着拐杖来参观,有的对着墙上的名字哭出了声。
消息传到北京,洪学智躺在病床上,听秘书念着纪念馆的照片说明,嘴角慢慢咧开了笑。
他摆摆手说:“好,好,这下他们总算有个地方能歇歇了。”。
心里头那块压了几十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,多年的心愿了了,半个世纪的心结也跟着解开了。
纪念馆里的家国魂
2006年11月20日,洪学智在北京医院逝世,享年93岁。
从16岁参加革命的战士到两次授衔的上将,他这辈子扛过长征的风雪,穿过抗美援朝的硝烟,心里却总记挂着四平城下那些倒下的身影。
四平战役纪念馆就立在那片热土上,里面摆着旧军装、老文件,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。
那是他对牺牲战友半个世纪的念想,是他“重情义、念旧恩”的样子,留在了时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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