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达晚年总关着门不见人,朱元璋怀疑他有二心,突然去他家,见他在练书法,听完他的话才放心
洪武年间,大明江山初定,百废待兴。
然而,在帝王朱元璋的心中,那份曾与他并肩浴血的信任,却在岁月的侵蚀下,逐渐被无尽的猜疑所取代。
尤其当他最倚重的开国元勋,魏国公徐达,在晚年选择深居简出,闭门谢客之时,帝王的疑心病,便如同蔓延的藤蔓,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这座巍峨的皇城。
徐达究竟在密谋什么?
是功高盖主后的不臣之心,还是另有隐情?
这道谜题,萦绕在朱元璋心头,让他夜不能寐。
01
洪武十八年,南京城沉浸在一片初秋的肃杀之中。
往日里车水马龙的魏国公府,如今却显得格外清寂。
大门紧闭,青苔爬满了石狮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归隐的决心。
府内,魏国公徐达,这位曾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的开国元勋,已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。
他谢绝了所有访客,推辞了朝中大小事务,只留下一句“年迈体衰,力不从心”的寥寥数语。
然而,这简单的解释,在朝堂之上,在帝王朱元璋的耳中,却激起了千层浪。
“魏国公又病了?”朱元璋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,声音低沉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殿内群臣噤若寒蝉,谁都清楚,陛下口中的“病”,往往不是指身体上的病痛,而是心病。
尤其是功臣的“心病”。
吏部尚书支吾道:“回禀陛下,魏国公府上送来的拜帖,言明公爷偶感风寒,不便见客。”
朱元璋冷笑一声,目光锐利如刀:“偶感风寒?他徐达是什么身子骨?当年在沙场上,刀枪加身也未曾哼一声,如今太平盛世,倒是变得娇弱起来了!”
没有人敢接话。
朱元璋的猜忌,如同潜藏在水底的巨兽,随时可能浮出水面,吞噬一切。
近年来,随着大明江山的稳固,那些曾与朱元璋出生入死的功臣们,一个个或被贬谪,或被赐死,或被边缘化。
李善长、胡惟庸的案子,便是血淋淋的教训。
而徐达,作为开国第一功臣,手握兵权多年,又与太子朱标有姻亲关系,其地位之重,更让朱元璋寝食难安。
徐达的闭门不出,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功成身退的明智之举,但在朱元璋看来,却可能是一种深藏不露的示威,或是某种不可告人的图谋。
帝王之心,最忌讳的便是无法掌控。
“他到底在府中做些什么?”朱元璋缓缓问道,声音不带一丝感情。
一名锦衣卫指挥使从阴影中走出,跪地禀告:“回陛下,魏国公府戒备森严,外人难以窥探。据属下探查,公爷每日除了在内院散步,便是独居书房,甚少与家人交谈。府中下人也三缄其口,似有顾虑。”
独居书房?
甚少与家人交谈?
这更让朱元璋心头疑云密布。
一个戎马半生的将军,不在府中教导子孙兵法,不与亲朋把酒言欢,却关起门来独居书房,这其中,必然有鬼。
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一股寒意在奉天殿中弥漫开来。
02
朱元璋的疑心,并非空穴来风。
他出身贫寒,深知权力的来之不易。
从一个放牛娃到九五之尊,他经历了太多的背叛与杀戮。
那些曾与他肝胆相照的兄弟,一旦沾染上权力的诱惑,便会变得面目全非。
为了大明江山的千秋万代,他宁可错杀一千,也绝不放过一个潜在的威胁。
他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徐达年轻时的模样。
那时,徐达是他最信任的战友,是他最锋利的宝剑。
无论是鄱阳湖大战,还是北伐中原,徐达总是冲锋在前,为他开疆拓土。
徐达从不贪恋钱财,不沉迷女色,甚至对权力也表现得极为淡泊。
他曾多次拒绝朱元璋的封赏,只愿做一个为国尽忠的将军。
然而,正是这种“淡泊”,在朱元璋的帝王之眼中,变得越发可疑。
一个人,真的能对世间名利毫不动心吗?
还是说,他藏得更深,图谋更大?
“常遇春死得早,倒是省心。”朱元璋喃喃自语,只有身边的太监总管马恩才听得真切。
马恩垂首,不敢应声。
常遇春是徐达的妹夫,也是开国名将,但英年早逝,未尝功高盖主之虞。
朱元璋又想起了一件事。
几年前,他曾赐给徐达一座宅邸,位于秦淮河畔,风景秀丽。
然而,徐达却坚决推辞,表示“臣本布衣,安敢居此豪宅?”朱元璋当时以为徐达是谦逊,如今想来,或许是徐达在刻意避嫌,不愿引起自己的注意。
可这避嫌,是否又是一种欲盖弥彰?
还有一次,朱元璋特意将徐达召入宫中,与他同食。
席间,朱元璋亲手为徐达夹菜,嘘寒问暖,意图试探徐达。
然而徐达只是恭敬地谢恩,不多言语,更不曾表现出丝毫的得意忘形。
这让朱元璋更加捉摸不透。
他知道徐达是个直肠子,不善言辞,但这份沉默,如今看来,却像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。
最让朱元璋不安的是,徐达在军中的威望极高。
虽然他已交出兵权,但军中老将,哪个不曾受过徐达的提携和教导?
一旦徐达振臂一呼,后果不堪设想。
朱元璋深知,一个帝王最大的威胁,不是外部的敌人,而是内部的功臣。
他们手握重兵,深得军心,一旦生出异心,便是社稷动荡之源。
“难道,徐达真的老糊涂了,不知收敛?”朱元璋皱眉,心中烦躁不安。
他决定,必须亲自去探个究竟。
与其夜夜猜疑,不如一探究竟。
03
魏国公府内,与外界的喧嚣和猜忌截然不同,这里充斥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。
徐达的书房位于内院深处,一扇厚重的檀木门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。
阳光透过窗棂,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,照亮了屋内堆积如山的书籍和一桌文房四宝。
徐达并非如外界所传那般卧病在床,亦非在密谋什么。
他只是日复一日地,在书房中研习书法,阅读史籍。
他的右手,因为多年征战,握刀弓无数,早已布满了老茧,如今执笔,却也稳健有力。
墨汁在宣纸上洇开,留下一幅幅苍劲有力的行书,笔力雄浑,却又透着一股淡淡的愁绪。
“爹,您歇歇吧。这都练了一上午了。”徐达的幼女,徐妙清,轻轻推开书房的门,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。
她容貌清丽,性情温婉,是徐达晚年最疼爱的女儿。
徐达抬起头,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,那笑容里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:“妙清啊,爹没事。这笔墨纸砚,倒是比沙场上的刀枪棍棒,更能让人心神宁静。”
徐妙清将参汤放在桌上,看着父亲略显消瘦的背影,心中隐隐作痛。
她知道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前,尤其是那些陈年旧伤,在阴雨天里总是隐隐作痛。
可父亲从不言苦,只是默默承受。
而更让她担忧的,是父亲的精神状态。
自从几年前,朝中风波迭起,许多开国功臣接连出事后,父亲便渐渐变得沉默寡言,直至如今的闭门不出。
她曾听府中老仆私下议论,说陛下对父亲有了猜忌。
徐妙清虽然深居内院,但也并非全然不知世事。
她知道,父亲功高盖主,又与太子殿下有姻亲,这在帝王眼中,是何等敏感的地位。
“爹,您这样一直关着门,外面那些人,该说闲话了。”徐妙清轻声劝道。
徐达放下笔,叹了口气:“闲话?随他们去说吧。这世间之事,岂是想避就能避开的?爹只是想,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,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参汤,慢慢喝了一口,脸上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沧桑。
徐达明白,自己的闭门不出,或许会引起陛下的猜忌,但他别无选择。
他曾亲眼目睹那些功臣的下场,他知道,帝王的心思深不可测。
与其在外招摇,引人注目,不如深藏不露,以示清白。
但这清白,在多疑的帝王眼中,又是否真的能被看到呢?
他抬头望向窗外,天边的云彩变幻莫测,如同这世道人心。
他只愿,能在这乱世之中,保全家人,安度晚年。
这是他戎马一生,最大的心愿。
04
朱元璋的疑心病,在朝臣的推波助澜下,愈发严重。
御史大夫王平,素来善于揣测上意,他上奏道:“陛下,魏国公徐达,身为开国元勋,却晚年闭门不出,不理朝政,此举甚是蹊跷。或是有意避嫌,以图不轨;或是身体抱恙,却又秘而不宣,恐有异心。臣斗胆进言,陛下当严加查察,以绝后患!”
此言一出,朝堂之上,顿时一片哗然。
虽然许多人都知道王平是在拍马屁,但这话却实实在在地戳中了朱元璋的痛处。
朱元璋脸色铁青,他拿起王平的奏章,重重地拍在龙案上:“严加查察?朕的魏国公,难道还要朕派锦衣卫去抄家吗?!”
他的声音虽然愤怒,但目光却在王平和其他附和的朝臣身上一一扫过。
他知道,王平这些人,不过是想借自己的手,除掉徐达这个眼中钉,好腾出位置。
但他更知道,这种论调,正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恐惧。
“陛下息怒!”群臣跪地请罪。
朱元璋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退下。
他独自一人坐在奉天殿中,思绪万千。
他想起了当年与徐达在濠州城下结拜的场景,那时他们意气风发,誓要推翻元朝,建立一个太平盛世。
徐达是他最可靠的兄长,也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。
可如今,物是人非,曾经的兄弟情义,在无上的皇权面前,变得如此脆弱。
他甚至派了自己最信任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,暗中探查徐达府邸。
蒋瓛回报说,徐达府邸的确戒备森严,但并未发现任何与谋反相关的证据。
徐达每日只是在书房中练习书法,读书,偶尔也会在花园中散步,与下人交谈几句,内容都是些家常琐事。
“难道,朕真的错怪他了?”朱元璋心中升起一丝动摇。
然而,帝王的猜忌,一旦生根,便难以拔除。
他深知,许多阴谋,往往都是在平静的表象下酝酿的。
他想到了自己亲手处理掉的那些功臣,他们也曾是他的左膀右臂。
但最终,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,倒在了自己的屠刀之下。
徐达,会是下一个吗?
朱元璋越想越不安。
他决定,不能再坐以待毙。
他要亲自去一趟魏国公府,亲自去看看,徐达究竟在搞什么鬼。
他要亲眼看到,亲耳听到,才能真正放心。
这一刻,帝王心中的疑云达到了顶点。
他决定,要以最直接、最出人意料的方式,揭开徐达闭门不出的秘密。
05
夜幕降临,南京城笼罩在深沉的暮色之中。
然而,魏国公府上方的天空,却显得格外沉寂,仿佛连星光都被刻意遮蔽。
府内,徐达依旧在书房中,烛火摇曳,映照着他伏案疾书的身影。
他笔下的字,不再是平日的遒劲有力,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。
他正在抄写一部佛经。
那些金刚经的文字,似乎能给他带来片刻的宁静。
自从身体的旧疾日渐加重,尤其是那困扰他多年的背部痈疽,时不时发作,让他疼痛难忍。
然而,他从未向外人提及,甚至连府中家人,也只以为他只是寻常风寒。
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虚弱,尤其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帝王。
就在徐达沉浸在佛经之中时,府邸外,一道浩浩荡荡的仪仗队,正悄无声息地朝着魏国公府而来。
没有鸣锣开道,没有禁卫森严的吼声,只有整齐的脚步声,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闷。
朱元璋一身常服,头戴便帽,在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和几名心腹太监的簇拥下,走在队伍的最前方。
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,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他已经忍耐了太久,今夜,他要亲自揭开这层迷雾。
当队伍抵达魏国公府门前时,朱元璋挥了挥手,示意所有人停下。
他独自一人,走到紧闭的府门前。
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,也格外沉默。
它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徐达与整个朝廷、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。
“开门!”朱元璋的声音低沉有力,在寂静的夜色中,显得格外突兀。
守门的仆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他揉了揉眼睛,发现门前竟然站着一位身着常服的中年男子,身边还跟着几名陌生人。
仆役心中一凛,直觉告诉他,来者不善。
然而,当他看清那中年男子的面容时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陛……陛下!”仆役颤抖着跪倒在地,声音都变了调。
朱元璋没有理会仆役的惊恐,他的目光直视着府门,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木板,看清门后的一切。
他的心跳得很快,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充斥着他的胸膛。
他不知道,门后等待他的,究竟是忠诚的臣子,还是一个酝酿已久的阴谋。
仆役连滚带爬地打开了府门,朱元璋迈步而入。
院子里一片寂静,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。
他循着书房方向的微弱烛光,一步步走去。
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未知的命运之上。
他的手,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,那是他多年征战养成的习惯,也是帝王面对不确定时,唯一的慰藉。
此刻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压抑的气氛。
朱元璋的心中,充满了矛盾与挣扎。
他既渴望看到徐达的忠诚,又害怕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。
他深吸一口气,最终停在了书房门前。
那扇门,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,等待着他去揭开。
门内,徐达正准备搁笔,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。
他抬头看向房门,仿佛预感到了什么。
06
朱元璋没有立刻推门而入。
他站在门外,静静地听着。
屋内,除了笔尖摩挲纸张的细微声响,再无其他。
他感到一丝疑惑,难道徐达真的只是在读书写字?
他深吸一口气,然后猛地推开了书房的门。
门吱呀一声,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徐达猛地抬头,他手中的毛笔因为惊吓,在宣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痕。
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,瞳孔骤然紧缩。
“陛……陛下!”徐达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,他手中的笔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地,墨汁溅开。
他连忙起身,顾不得地上的墨迹,快步上前,跪倒在地,恭敬地叩首,“臣徐达,不知陛下驾临,有失远迎,罪该万死!”
朱元璋的目光,在徐达身上打量了一圈。
他看到徐达略显苍白的脸色,看到他微微佝偻的背影,以及他眼底深藏的疲惫。
他的目光又落在桌案上,那堆积如山的史籍,还有那几页刚刚抄写完的佛经。
“徐达,你可知罪?”朱元璋没有扶起他,只是冷冷地问道,声音中听不出喜怒。
徐达身子一颤,他抬起头,眼神中带着一丝苦涩:“臣……臣不知何罪。”
“不知何罪?”朱元璋冷笑一声,踱步到桌案前,拿起那几页佛经,又看了看旁边摆放着的几本兵法和史书。
“你深居简出,闭门谢客,不理朝政,不问世事。朝中上下,人人都在议论,说你功高盖主,心怀不轨!你还有何不知罪?”
徐达沉默了片刻,然后再次叩首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陛下明鉴,臣绝无二心。臣之所以闭门不出,实乃有苦衷。”
“苦衷?什么苦衷能让你连朕的召见都推辞?什么苦衷能让你将自己关在这方寸之地,不见天日?”朱元璋步步紧逼,他的目光如炬,仿佛要将徐达的心思看个通透。
徐达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,这一刻,是他向陛下坦露心迹的最后机会。
他抬起头,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慌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然与决绝。
“陛下,臣戎马半生,刀口舔血,为大明江山立下汗马功劳。如今盛世已定,臣已年迈,体衰多病,旧伤复发,每日疼痛难忍。但这些,臣皆不愿让陛下知晓。”徐达的声音有些哽咽,他指了指自己的背部,“臣这背部,多年前便生了痈疽,旧疾缠身,如今更是反复发作,疼痛难忍。臣深知,陛下乃是天子,日理万机,岂能因臣区区小病而劳心?”
朱元璋闻言,眉头微蹙。
他知道徐达身上旧伤无数,但从未听闻他有如此严重的病痛。
徐达继续道:“更重要的是,陛下,臣深知帝王心术。自古以来,功高盖主者,鲜有善终。陛下您心系天下,为大明江山稳固,不惜杀伐决断,臣皆理解。臣闭门不出,并非是心怀异心,而是想以这种方式,向陛下表明心迹:臣已无意权势,只愿安享晚年,为陛下守好这南京城的一方太平。臣愿以一介老朽之躯,为陛下消除疑虑,以保徐氏一族平安。”
他的声音虽然不高,但字字句句,都带着一股沉甸甸的重量。
他没有抱怨,没有委屈,只有一种对现实的清醒认知和对帝王心思的深刻洞察。
“你……你当真如此想?”朱元璋的眼神闪烁,他没有想到,徐达的“苦衷”,竟是如此。
“句句肺腑,绝无虚言。”徐达抬起头,直视朱元璋的眼睛,“臣深知,陛下疑心重重,这天下,只有陛下能坐得稳。臣等不过是陛下的刀剑,如今刀剑已钝,便该归鞘。臣抄写佛经,是为求心神宁静,也为超度那些战死的将士亡魂。臣阅读史籍,是为从中吸取教训,警醒自己,莫要重蹈覆辙。臣只想做一个太平老人,不给陛下添麻烦,不让陛下为臣担忧。”
徐达说完,再次重重叩首,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,久久不愿起身。
朱元璋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,如今却如此谦卑地跪在自己面前,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。
他心中的疑云,在徐达这一番话语中,如同冰雪消融。
他想起了徐达一生的忠诚,想起了他从不居功自傲的品格。
他知道,徐达是真心。
帝王的心,既多疑,又渴望真诚。
徐达的话,没有丝毫的狡辩,没有半点怨气,只有深沉的理解和自我牺牲。
这让朱元璋心中的那道坚冰,彻底崩塌。
“起来!”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他亲自上前,将徐达扶起。
他的手触碰到徐达的胳膊,感受到他骨骼的突出和衣服下瘦弱的身体。
“你……你这老家伙,为何不早说!”朱元璋的眼眶有些湿润,他知道自己错怪了徐达。
他的猜忌,几乎毁掉了这份弥足珍贵的君臣之情。
徐达被朱元璋扶起,他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的兄弟,如今的帝王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知道,自己的坦诚,终于换来了帝王的理解。
“臣怕陛下多虑。”徐达低声说道。
朱元璋拍了拍徐达的肩膀,重重地叹了口气:“徐达啊徐达,你啊,还是这般实诚。朕……朕是糊涂了,竟然会怀疑你。罢了罢了,你安心养病,这天下,有朕在,你无需担忧。”
他转头看向桌上的佛经和史书,又看了看徐达刚才写下的字,笔力雄浑,却又透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淡然。
他终于明白了徐达的苦心。
徐达闭门不出,不是为了谋反,而是为了自保,为了保全家人,更是为了维护君臣之间的情义,以一种特殊的方式,表达自己的忠诚。
朱元璋的脸上,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
那笑容中,有释然,有愧疚,更有对故人重拾的信任。
他知道,他没有失去徐达,徐达也永远是他的那个徐达。
“你这老家伙,倒是比朕看得透彻。”朱元璋感慨道,“不过,朕可不许你这般消沉。这大明江山,还需要你这定海神针!”
徐达闻言,心中一暖。
他知道,自己终于渡过了这次危机。
帝王的心,难以揣测,但他用自己的方式,再次赢得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。
07
朱元璋从魏国公府出来时,夜色已深,但他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来时的沉重与疑虑,已被徐达那番掏心窝子的话语彻底驱散。
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明月,只觉得连月色都变得清朗了许多。
“传朕旨意,明日早朝,魏国公徐达身体抱恙,着太医院选派医术高明之士,前往魏国公府,悉心诊治。所有药材,皆由内府供给,不得有误!”朱元璋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和太监总管马恩,都听出了陛下语气中的变化。
陛下非但没有降罪,反而大加关怀,这说明,魏国公的危机,彻底解除了。
那些曾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朝臣,恐怕要失算了。
次日早朝,朱元璋特意提到了徐达的病情,语气中充满关切。
他当众斥责了那些平日里嚼舌根的朝臣,尤其点名批评了御史大夫王平。
“王平!你身为御史大夫,不思为国效力,却整日捕风捉影,胡乱揣测功臣之心!魏国公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,如今不过是年迈体衰,闭门休养,你却敢妄言其心怀不轨,是何居心?!”朱元璋的声音在奉天殿中炸响,震得王平双腿发软,跪地求饶。
“陛下息怒!臣……臣知罪!臣一时糊涂,妄加揣测,请陛下恕罪!”王平吓得面如土色,连连磕头。
朱元璋冷哼一声:“你不是糊涂,你是心怀叵测!朕念在你是朝中老臣,今日暂且饶你一回。若再有下次,定不轻饶!”
这一番敲打,让朝中上下彻底明白了陛下的心意。
魏国公徐达,依旧是陛下最信任的功臣,其地位无人能撼动。
那些原本还想借机巴结朱元璋,顺带打压徐达一派的官员,此刻都噤若寒蝉,再也不敢提半句关于徐达的闲话。
而太医院的御医们,带着朱元璋的旨意,浩浩荡荡地前往魏国公府。
当他们诊断出徐达背部痈疽的真实病情时,都震惊不已。
原来魏国公的病痛竟如此严重,却一直秘而不宣。
他们将病情如实禀告朱元璋,朱元璋听后,更是心疼不已,亲自派人送去了最好的药物和补品。
魏国公府上下,也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徐妙清更是喜极而泣,她知道,父亲的苦心没有白费,陛下终于理解了父亲。
徐达坐在书房中,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,心中一片澄澈。
他知道,自己用最无奈也最真诚的方式,保全了自己,也保全了徐氏一族。
帝王心术虽深不可测,但真情与忠诚,终究能打动人心。
08
朱元璋的到来,以及随后的朝堂风波,彻底改变了魏国公府的氛围。
徐达虽然依旧深居简出,但他不再是带着沉重的避嫌心理,而是真正地在享受晚年的清净。
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调养身体上,御医们的悉心照料,让他的旧疾得到了缓解。
然而,徐达也并非完全不问世事。
朱元璋时常会派人送来一些重要的奏章,或是派太子朱标前来探望,与他探讨国事。
这是一种特殊的信任,也是朱元璋在向天下昭示:徐达虽退居二线,但其智慧与经验,仍是大明江山不可或缺的财富。
每当太子朱标前来,徐达都会在书房中与他秉烛夜谈。
他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多年征战和为政的经验传授给太子,告诫他如何识人、如何用人、如何治国。
他告诉朱标:“帝王之道,在于驾驭人心。对功臣,当恩威并施,但更要懂得体恤。对百姓,当以仁义为本,方能长治久安。”
朱标听得非常认真,他知道,徐达是真心为大明江山着想。
他从徐达身上,学到了许多在朱元璋那里无法学到的东西。
徐达的忠诚与智慧,让他对这位未来的大明之主,充满了敬意。
徐达也偶尔会受邀入宫,与朱元璋对弈。
棋盘之上,君臣二人你来我往,时而沉思,时而落子如飞。
棋局之外,他们也会聊起当年征战的往事,聊起故去的兄弟,聊起大明江山的未来。
有一次,朱元璋指着棋盘,对徐达说:“徐达啊,这天下就像一盘棋,朕是执棋人,而你们这些功臣,便是朕手中的棋子。但你这颗棋子,却最是让朕省心,也最是让朕放心。”
徐达微笑着回答:“陛下过誉了。臣不过是一颗笨拙的棋子,能为陛下所用,已是臣莫大的荣幸。这天下棋局,最终还是得看陛下如何运筹帷幄。”
他们的对话,不再是充满猜忌与试探,而是充满了理解与默契。
这份情谊,在经历过风雨之后,反而变得更加深厚。
朱元璋知道,徐达的淡泊,并非是假象,而是他看透了世事,选择了另一种忠诚。
徐达的闭门不出,最终成为了一个佳话。
它不仅仅是他个人明哲保身的智慧,更是帝王与功臣之间,在权力漩涡中,寻求平衡与信任的典范。
他用自己的方式,诠释了何为“功成身退”,何为“忠义两全”。
09
徐达的晚年,在相对的宁静与帝王的信任中度过。
然而,朱元璋心中的警惕,却并未因此而完全消除。
徐达的案例,固然让他对“功高盖主”有了新的认识,但更多的是,让他对其他功臣的警惕心达到了新的高度。
他明白,并非所有人都如徐达般智慧而忠诚。
朱元璋时常会想起徐达在书房中那番话。
那句“臣深知帝王心术,功高盖主者,鲜有善终”,如同一记重锤,敲击在他的心头。
他知道,徐达是看透了自己,也看透了历史的规律。
这份清醒,让朱元璋感到既敬佩又心酸。
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召见其他功臣,试探他们的态度。
那些表现出丝毫贪恋权势、结党营私迹象的,无一例外地受到了严厉的惩罚。
蓝玉案的爆发,便是朱元璋对功臣集团进行最后一次清洗的体现。
彼时,徐达已逝,倘若他还在世,或许能以其威望和智慧,为蓝玉等人争取一线生机。
然而,历史没有假设。
朱元璋在位期间,为了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稳固的江山,他铁腕治国,不惜血腥杀戮。
徐达的特殊结局,成为了少数几个得以善终的开国功臣之一,这本身就证明了他的非凡之处。
朱元璋有时会在深夜独自一人,踱步于皇城之中。
他会想起与徐达并肩作战的岁月,想起他们一起吃苦受累的日子。
他知道,徐达是他生命中,除了马皇后之外,最无可替代的人。
徐达的离世,让朱元璋失去了最后一份能够倾诉衷肠的故交。
他曾对太子朱标说:“你父皇我,出身微贱,能有今日,全靠这些兄弟相助。可这天下,是朕的天下,也是你朱家的天下。为了你,为了大明江山,朕不得不做一些别人看来残忍的事情。”
朱标听后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理解父皇的苦衷,也敬佩父皇的远见。
但他更希望,能像徐达那样,得到父皇的信任与理解,而不是时刻活在猜忌之中。
徐达的生存之道,成为了朱元璋帝王生涯中一个重要的注解。
它告诉朱元璋,真正的忠诚,并非是盲目服从,而是清醒地认识到帝王的需求,并以最合适的方式去满足它。
这份智慧,让徐达在腥风血雨的功臣末路中,独善其身,成就了历史上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。
10
洪武二十五年,魏国公徐达病逝于南京。
噩耗传来,朱元璋悲痛欲绝,辍朝三日,亲临吊唁,追封其为中山王,谥号武宁。
这是大明开国以来,对功臣最高的殊荣。
在徐达的葬礼上,朱元璋望着那口厚重的棺椁,心中感慨万千。
他失去了他最好的兄弟,也是他最信任的臣子。
他想起那个夜晚,他突然闯入魏国公府,看到徐达伏案练字,听到他肺腑之言的情景。
那晚的释然与感动,至今仍历历在目。
徐达的一生,是戎马倥偬的一生,也是智慧淡泊的一生。
他没有像其他功臣那样,因为贪恋权势而招致杀身之祸;也没有因为盲目自大而触怒龙颜。
他用自己的方式,在帝王心术的刀尖上跳舞,最终赢得了帝王的信任,得以善终。
他的闭门不出,并非是懦弱,而是深谋远虑;他的练字读书,并非是消遣,而是修身养性,更是无声的表白。
他以退为进,以静制动,将自己的忠诚和无欲无求,清晰地呈现在朱元璋面前。
朱元璋曾言:“徐达,朕之长城也。”这句话,并非只是对徐达战功的肯定,更是对他品格与忠诚的最高褒奖。
他知道,徐达的存在,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守护着大明江山,也守护着他朱元璋的帝王尊严。
历史的长河滚滚向前,大明王朝也终将迎来自己的兴衰。
但在那段充满血雨腥风的开国岁月中,朱元璋与徐达之间的这段故事,却如同一股清流,闪耀着人性的光辉。
它告诉后人,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,除了杀戮与猜忌,还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理解与信任。
徐达的晚年,总关着门不见人,并非是为了密谋,而是为了明志。
朱元璋的突然造访,也并非是为了抓捕,而是为了求证。
当帝王看到那笔墨纸砚,听到那一番肺腑之言时,所有的猜忌都烟消云散。
他放心的,不仅仅是徐达的忠诚,更是自己作为帝王,能够拥有这样一位明事理、知进退的肱骨之臣。
这,便是帝王与功臣之间,最难得也最珍贵的默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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